程显听上前半步,背着手沉声道:“总会有办法。那个法阵不会生效的。”
“没有用的,”花匠只一个劲儿的摇头,“你也看过琵琶女的结局了。只要执念还在,这些都……不可逆转。”
“就算……就算我不是人了,我也要在家里。”
执念,执念。这个岭上仙宫离不开的词。
身处仙宫的众生,若能放下,又哪里还会身在此地。
没人敢轻易搭话,就连陆厢与国英都别开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个清冽的嗓音说道:“那你现在放下执念。”
这一刻,程透看着程显听,莫名地觉得他忽然变了模样。
他凉飕飕、也冷冰冰的,像枯枝上的碎雪,可青年第一次没有觉得那碎雪冷到不近人情。他本该是冷月清辉,可那清辉里竟藏着种令人眼眶发烫的庄严悲悯。
青年微阖上眼,有些恍惚。
他开始听不见声音,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程显听薄灰色的发梢无风自动,留下满心夺目的金光,乃至惊鸿一瞥即翳。
你到底是谁呢?师父,殿下……
如此冷眼万众,也悲悯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