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过后,这鬼礼祭坛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倒是两侧火盆内的元宝蜡烛烧的“啪啪”作响,还不时的冒着缕缕白烟,等了这许久,秃马夫妇倒是老实听话,一边跪地磕头一边口中默念这过世二老的名字,态度虔诚的让人挑不出半点的瑕疵,相比之下牛澎湃就没有这么乖了,这个瓜货总是不住的到处东张西望,一双大眼睛也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畏头畏尾的就如同一只小耗子。
瞧着这鬼礼祭坛没收到任何成效,我这心里不免也有些没了底儿,爷爷曾经告诫过我,这鬼礼祭坛乃是我阴阳门独创的法坛,一是为了向得罪过的鬼魅妖灵赔礼敬拜,以求化解矛盾,二是再向得罪过的鬼魅妖灵下最后通文,倘若这鬼魅妖灵不吃敬拜,那阴阳门徒便只得全力抗衡,舍命也要与之相拼,不过正常情况下被鬼礼祭坛相邀来的鬼魅妖灵大多都会和解,可若是这鬼魅妖灵没有来或是不吃泥盆内的灯油供奉,那就彻底麻烦了,这鬼魅妖灵必定会日夜纠缠、不死不休。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牛澎湃突然瞪大着眼睛捅了捅我的胳膊,努嘴示意我去看那两只纸折花轿,我这一瞧不要紧,险些就叫出声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八只纸折的花轿金童竟然向坛前走了过去,而那两只纸折花轿也开始摇摇晃晃的向前移动了起来,尽管移动的速度有些缓慢,但仍就可以看的真真切切。
一见这纸折花轿动了,我就知道必定是这过世二老到了,于是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紧了这两只纸折花轿,心说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这过世二老给盼来了,也不知道这鬼大爷和鬼大娘消气了没,倘若再向昨晚那般,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
两只纸折花轿前行的速度极为缓慢,比蜗牛爬行也快不了多少,但每向前挪一步,下面的纸冥金印便会黑焦一块,就如同被火焚烤过一般,发出阵阵刺鼻的烟熏味,不一会的工夫,七彩宝蓝圈内的纸冥金印上就被拖出了两条冒着缕缕青烟的黑线,这两条黑线平行而成,极为工整,一眼瞧上去,就如同先前用尺丈量过一般,毫无任何的歪斜之势。
待两只纸折花轿挪到装有五谷杂粮的香坛前,这五只香坛内插的奉香便都整支的燃烧了起来,就连五只香坛都有些左右颤动,还不时的将香坛内的五谷杂粮向外洒出,惹得牛澎湃不由得捂紧了嘴巴,唯恐被眼前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喊出声响来。
我早就叮嘱过秃马夫妇,无论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得睁眼去看,这夫妇二人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生死关头倒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便一心的闭眼磕头默念,甭管耳边有何异响,也都采取了充耳不闻、充耳不问的态度。
如此又过了几分钟后,五只装着五谷杂粮的香坛这才停止了摇晃,连同那两只纸折的花轿也都没有了动静,只剩那凌乱的五谷杂粮,洒的到处都是,一时间内,这屋子内静的有些怕人,数十个火盆内的元宝蜡烛有的早已燃尽,有的却燃火未暗,弄得这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不知不觉中便透着一股子诡异。
突然,靠右侧摆列的泥盆猛地摇晃了起来,随即,泥盆内的蟾蜍就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身子都充大了一圈,两只凸起的眼珠子盯着每一个人瞧来瞧去,然后又发出了一声极为难听刺耳的闷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