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陶步言挣扎着醒了过来。他想早点去到学校,熟悉熟悉环境,尽早安顿下来。不知是庄思言睡眠太浅,还是陶步言手脚笨重,陶步言在刷牙的时候,庄思言也醒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准备出发啊!”庄思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向陶步言走去。陶步言把头瞥到一边,害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从火车站去市区的人应该不少,我想趁着早上天气凉快人也少的时候抓紧去。”陶步言一边刷牙,一边说。尽管有些含混不清,庄思言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一会儿一起打车吧。”这次是庄思言一边刷牙一边说话了,“花销平分。”
陶步言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庄思言的方案。
东平师范大学的红五星广场上此刻人也愈发多了起来。都是各个学院、学部的学生会在设置安排报到点。各个学生组织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开启第一轮的地面宣传。就像行走在森林中的虎,新生们是猎物,有的自觉避开风险,有的选择与虎周旋搏斗。
可能是太无聊,也可能是起得太早,庄思言在出租车上睡着了。等陶步言叫她时,已经快到学校了。从学校门口望过去,满满的全是人,时间还早,大部分都是学生会的成员在忙,前来报到的新生倒是不多。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陶步言与庄思言纷纷完成了报到手续,开始向宿舍进发。
东平师范大学一共有三个校区,分别是云栖山校区、栖霞湖校区和东平北院。云栖山校区是因依靠云栖山而建得名,栖霞湖也是如此。东平北院的名字主要是因为它在另外两个校区的北面,同时是最老的校区。经济管理学部位于云栖山校区,这个校区虽然不是年纪最大的,但也相差无几。住宿、教室条件都与最新的栖霞湖校区差远了,不过唯一的优点是这个校区位于几乎市中心的位置,出门、购物、旅游都十分方便。
陶步言一边通过手机地图了解周边信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庄思言聊着天。他和庄思言是在中考结束之后的高中预科班里认识的。当时的庄思言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陶步言,后来她注意到每次预科班总有一个男生迟到,而且还径直地走向最后方,坐到那里,干自己的事情。他似乎并不在意老师在讲些什么,他似乎又是在很认真地听讲、很认真地记笔记。
他有些游离在这整个群体之外,若即若离。他是蓝色的,幽静的蓝,淡淡的蓝,映衬在心底无法诉说的蓝。蓝得透彻,蓝得迷人,蓝得沉醉。庄思言有些着迷了,她想去跟他搭话,却又不想成为打破宁静湖面的那滴水,但是陶步言着着实实的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她翻看课外书时映入眼帘。她想找个人去问问,这是不是爱;但是她又停住了。问谁?问自己的朋友吗?自己的朋友又有谁知道什么是爱呢?问父母吗?像是自投罗网,等着被说教吗?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无助。她病了,病因是爱,症状是想,药方是他。她也只能一直病下去,待病自愈。
庄思言一病三年,就在她初愈的时刻,陶步言又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心有所属,寻到了一个可以休憩的场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是她在和她认为的rright在一起时看到的话。
陶步言也拖着自己的行李向宿舍楼走去,他口中忽的说了一个名字,又稍微摇摇头。站定,又大步向前走去。“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陶步言留下一句淡淡的、迅速消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