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不笑的时候神情冷淡,不怒自威,但真心笑起来时候,却会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娇俏灵动,到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福慧不曾婚嫁,更无亲生子女,只把这个侄女当自己女儿一样疼爱,见她笑的开心,心里欢喜,不由自主的也笑了。
很快有作道姑打扮的侍女将膳食摆上来。
福慧虽是在此出家隐居,衣食住行上却仍旧依照公主规制,奢华讲究的很。毕竟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哪能真的像寻常道姑一样起居,她是来找自在,可不是来找罪受的。
一桌菜大多都是敬檀兮爱用的,显然是福慧知道她来了,特意吩咐的,她心中温暖,却不说出口,自家人过于客套反而显得疏远。
食不言,寝不语。两姑侄虽都不是固执刻板的性子,但出生皇家,仪态规矩自小便受到严格教导,而礼仪教养这种东西,一旦形成,便会刻在骨子里,伴随终身。
遂一时无言,只剩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用过饭后,自有侍女奉上香茶漱口。
福慧生性懒散,在道观里一天到晚也无甚要紧事,除了偶尔有一两个耐不住清苦寂寞的女眷要闹一闹绝食上吊,其他平常的日子里都清闲得很。
今日又是平常而清闲的一天。
她便靠在软塌上,拉着敬檀兮说话,关心道:“皇兄近来可好?”
“阿爹一切都好,”敬檀兮想到那日书房外偶然碰见的淑妃,暧昧的朝她眨眨眼睛,笑道:“整日有贴心人嘘寒问暖,送汤送水的,自然是好极了。”
“连你阿爹都编排上了,”福慧被她作怪的小眼神逗的一乐,调侃道:“风水轮流转,仔细以后成了婚,你的儿女也看你笑话。”
“他们敢。”敬檀兮闻言倒是认真想象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数道:“再说了,孩子他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便是他们爹立刻掉在我面前,从培养感情到成婚到生孩子,再等到孩子大到有胆子笑话我的时候,恐怕还要不少年呢。”
“哟,我才说了初一呢,你就连十五都想好啦。”福慧看她认真的小表情,乐不可支道:“这么风花雪月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却像是什么按部就班的公务似的,一板一眼的。”
听她这样说,敬檀兮难得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问自己在才学方面称得上是无所不精,面面俱到,但是在情爱一事上,却是是既无经验,也无天赋。
时下风气开放,男女婚前交往的不在少数,偷偷捉个小手亲个小嘴的实数正常,她就不经意撞见过好几回。然而这样方便的时代背景下,她的桃花运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先不说长安城的青年才俊们见到她,不是下跪就是行礼,小心谨慎的连媚眼都不敢抛一个,更别提求爱了。就说她自己,虽然在礼仪上感到很受用,但在感情上,实在难以对任何一个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的男子生出爱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