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柳研司放了狠话,汤愿还是没有朝着“他会伤害我”这个方向去想。她只是糊涂了:“交给莫队长?什么意思?”
“让警方问你,这幅画怎么来的!”
汤愿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圈瞬间红了。
这一次,他不再怜惜她的脆弱:“我要问清楚的并不是你为什么骗我,而是那天晚上的事很奇怪,我需要搞清楚一些细节。”说着,他把汤愿带回沙发旁,
让她坐下。
他有些粗暴,几乎是将她甩到沙发上去的。她坐在沙发一角,看上去楚楚可怜。而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警方在我父亲的病房里找到一双你的拖鞋。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那天晚上你去过他的病房,但现在看来,你很可能没有去。所以,那双拖鞋就变的很奇怪。”
汤愿低着头,沉默不语。
柳研司把外衣脱下来,丢在一旁。把t恤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重申:“汤愿,你用画骗我这件事,我大概能明白你的用意。你无非是想弥补我们的父子情,让我知道,他一直想着我。”
“我…”
在汤愿想要多解释的时候,柳研司抬起手制止了她的下文。继而冷静地说:“这件事,我没打算追究。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
汤愿这才怯怯地问:“怎么确定,我没去过柳伯伯的病房?”
“那时候你还失忆呢。你连自己住在哪个病房都记不住,怎么知道他住在几号病房?除非,你在笔记本上记下他的病房号。”柳研司想了想,“笔记本呢?
”
汤愿忙起身去卧室,找笔记本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将笔记本递给柳研司的时候,手还是抖得厉害。
柳研司头也不抬地翻开笔记本。从一页开始认真看着,看到第五页,发现了记录:柳伯伯受伤了,住在819号病房。
他蹙蹙眉。看来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汤愿极有可能真的在那天晚上去过父亲的病房。只是,关于父亲要求她画画那段是她虚构的而已。
但是,这里面还有疑点。
在计程车内的监控中,父亲对151说:我走得急,都没去看看她。
这说明,父亲并没有看到汤愿。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汤愿到父亲病房的时候,他还没醒。汤愿离开之后,他才醒过来。所以,他没见过汤愿。
想到这里,柳研司继续翻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继续问她:“你为什么要把椅子的位置画在床尾?”
汤愿耷拉着肩膀,说:“构图比较好看。”
“你怎么知道我眉毛里有颗痣的?”
汤愿咬咬嘴唇:“…我看见了。”
她的回答在柳研司的脑袋里过了一遍,并没有留下
任何痕迹。柳研司还在想着父亲对151说得那几话:如果有什么麻烦,还请照顾照顾那孩子。
为什么要特意叮嘱151照顾汤愿呢?
柳研司一边分析着线索一边翻看笔记本剩下的内容,问题也没断下:“你现在知道了,车祸当天你去过徒步河庭,我父亲去过吗?你认识的人里有谁去…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了笔记本上最后一页,最后一页是用蓝色油笔画的素描,虽然是油笔画的,但是可以一眼辨认出其中的内容。
大火、倒下的书柜、满地狼藉的书、六格窗子,被火舌燎起的窗帘。
柳研司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俩眼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