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黑雾先生点头,“我们上一次过来是没有风的。”
血悯道:“门外面也没有风,只有里面有。”
黑雾先生点头道:“这说明问题就发生在这个小院子里面,甚至更激进一点的说法,问题真的是出在血闵身上。”
血悯想了想,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只能点了点头。
“那么这就过去把墓给挖开吧。”黑雾先生说道。
血悯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大步流星地一个人顺着那条她
熟悉无比的道路走进花丛里面,就像她前面跑进来的时候一样,她虽然没有那么轻盈的身法了行动依旧十分敏捷。
其他人也想跟着往里面走,黑雾先生把他们拦了下来:“里面的空间只有一点点,站不了太多的人,我自己过去就好。而且你们动作太莽撞,会把花给踩坏…好歹要给新娘子留一点点脸面。”
“您怎么过去呢?”血瑶瑶问道。
“咱们没有带上铁锹和锄头,这可麻烦了。”也有人这样说。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有我在呢。”黑雾先生不以为意,“瑶瑶,你自己能慢慢过来的吧?”
血瑶瑶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的。”
然后就只见黑雾先生面前的雾气里面一下子涌出来很多的灰色的烟柱,烟云包裹着黑雾先生的身体在天空中滑翔,最后落在墓碑旁边的枫树旁,黑雾先生就靠着树坐在地上。
黑雾先生、血悯、血瑶瑶三个人在墓碑前面聚了头,他们说了几句话,血悯与血瑶瑶朝墓碑祭拜,接着黑雾先生就动了手。
四道水桶一样粗细的烟柱从黑雾先生面前的雾气里冲出来,它们冲向空中,在升到几十米的高度以后陡然笔直的
俯冲下来,分别砸向地面墓穴的四个角落,没有想象当中的泥土飞溅,烟雾接触到地面以后就渗入到土地里面,黑雾先生抬了抬手,烟柱还留在空中的部分就打了个结,而后烟雾开始往上升,一只小小的棺材就这样被一张由烟雾织成的网给从地下捞了出来。
棺材被摆在人们面前,大家抑制不住好奇,先一步打开了盖。
这时候如果我们假定棺材里面有人并且这个人活过来,他从棺材里面往上看,在他的眼界里他的四个方向是漆黑的棺材板,中间则是被局限了的真实的一片天空,这和坐井观天相比是纯粹的方与圆形状上的区别。他的视野里面还会有很多个簇拥着堆叠起来的人头,被一大堆人头围观一个人一辈子至少要遇见两次,一次是他的棺材被盖上,另一次发生的时候他大概还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婴孩,这两者相比也是纯粹的生与死状态上的区别。
“怎么样?”黑雾先生远远地喊道,“里面有尸体吗?”
没有人回答他,来的人正接二连三的去往棺材里面看,没看过的人带着好奇心凑上去,看过了的人则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摇着头走开到一边,他们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他们不是有意故弄玄虚的,他们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
述。
两个女孩子顺着小径从花丛里回来,黑雾先生则故技重施先一步被灰黑色的烟雾包裹着飞回来,他坐回轮椅上一边把腿上铺的毯子梳理平整一边气愤地说道:“我问你们里面有没有尸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管怎么样和你们都不相干,就这么难说…”
黑雾先生自己摇着轮椅来到棺材近前,人们为他让开一条道,然后黑雾先生探着头往棺材里瞄了一眼。
黑雾先生把话咽回肚子里,他朝血悯招手:“你过来!”
血悯刚刚从花丛里走出来,她本来是不情愿看的,但是黑雾先生叫她了他也就只好过来,然后血悯看过棺材里面的景象以后也没话说了。
黑雾先生问道:“棺材里面有尸体,不是空的。”
血悯点头道:“没错。”
黑雾先生又问道:“这些年一直是你一个人管理着这里,也基本只有你才会来,血瑶瑶的母亲虽然偶尔会过来祭拜,但是她从来没有染指过她弟弟的棺材,换句话说,这二十年来血闵的棺椁只有你一个人接触过。”
血悯道:“是这样的。”